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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说话的时候,林知清大概将所有内容理了一遍。
年轻男子,也就是林从戎当年的小厮之子,此人口中的话基本上都是在诋毁林从戎。
他说他父亲发现那些书信源于一个意外。
这些内容都和卷宗中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出入。
那白发老者乃是军中的伙头兵,在大军全军覆没那一日,他见过林从戎一面。
这本不是什么大事,但据他所说,林从戎当日让他准备了许多干粮。
这与林从戎失踪的情况相符合。
卷宗之上,当时的主审官通过这一点,判定林从戎的失踪是早有预谋,要不然谁会提前备下干粮。
至于那妙龄少女,看上去年龄同林知清差不多大,与林从戎更是见都没见过面。
她能作为证人的依据,仅仅是因为当年她的父亲乃是大军中的一员。
大军临行前,她的父亲曾与她交代过后事,就像是知道自己有去无回一样。
仅仅是这样浅显的理由,竟然都可以成为呈堂证供,林知清只觉得有些可笑。
她看向江云鹤,只见江云鹤端坐不动,静静听着几人说话,什么表情都没有。
而高堂之上,王渊紧紧皱眉,似乎是有些疑惑。
刑部尚书眯着眼睛,看不出喜怒。
周崇正面无表情。
待三人说完,周崇正才开始走流程:
“证据皆在此,林知清,你可有异议。”
书信的事,林知清没有任何角度可以开口,但这几个证人的证词,实在离谱得不像话。
她上前一步,行了一礼:
“大人,我有一事不明,吩咐伙头兵多做一些干粮,如何能成为证词,记录在卷宗当中?”
周崇正面色不变:
“军中粮草乃是有定量的,林从戎多吃一份,其余兵士便会少一份,且当时并无林从戎外出巡逻的记录。”
“既无外出巡逻,为何要带干粮,大敌当前,正是厮杀之时,并不是需要干粮的时候。”
“大人,你可上过战场?”林知清目光澄澈,紧紧盯着周崇正。
周崇正眉毛下拉:“我乃京官,且并不懂武,如何上战场?”
“既没上过战场,你如何断定大敌当前厮杀之时便不需要干粮?”林知清快速开口:
“如果仅仅是因为多吃了一口饼子就有通敌叛国之嫌,那通敌叛国的人可太多了。”
周崇正的话被噎了回来,他下意识皱眉:
“你说的话并无任何依据,不要做无谓的辩解。”
林知清没再看他,而是看向了刑部尚书:
“敢问尚书大人,大盛可有哪一条律例规定过,大敌当前时不可用膳,不可带干粮?”
“并无。”刑部尚书非常干脆地开口。
林知清再次转向镇远侯,开口询问:“敢问侯爷,军中可有律例,不可带干粮?”
江云鹤看了一眼林知清,缓缓摇头。
没有。
林知清再次看向周崇正,她没说话,但方才的问题已经能够代表她的立场了。
周崇正皱眉,一时没有说话。
林知清一看他的表情,便知道他自己其实也无可辩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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