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纱面飘裴液看着这柄剑,四周只有寂静,峰下涌动的寒雾仿佛贴上了肌肤,它就那样躺在桌上,微弱的烛火映照出暗冷的金属光泽。但它终于没有真的如想象中那样浮空而起,这里就是秋夜的监牢,没有妖异的事情发生。裴液松开剑柄,缓步走上前去,握住柄,“呛啷”一声将它抽了出来。明亮如水的白刃,青柄缠丝,铸给崆峒的剑自是品质一流,所有细节都妥当扎实,裴液目光一寸寸掠过,却找不出任何超出一柄普通的剑的东西。一柄剑当然可以不在人手上动起来,只要有真气或玄气的支撑,但那本质依然是人在掌控,只是握剑的从有形的手变成了无形的手。当日无鹤检在四里之外的仙人楼中就令七蛟庄园里生出一道【折凤霆】,本质也是依靠玄气的连接来使用玄经。但面前这柄剑在事发的纱面飘许裳茫然抬头。崆峒八百里之外。太阳将要落下去了。寅州城外,北少陇最大的湖波澜不兴地卧在这里,湖水南岸,一座巨大的庄子伫在这里,既深且高,博望城的七蛟庄园在这里只能充当一座偏院。不过庄中并不饰以精致的山光水色,它也不是悠游之处,深广的占地被充分地利用起来,高耸的院墙、堆叠的货物、来往的力工、排列的船只几乎像是寅州之外的一座子城。金玉斋,做玉石奢物、书画瓷锦生意,是整个少陇可以数进前十的大商会,它们生意的最上层是阵器两道的稀有材料,几十年来早已铸实了名声。此时天色已暗,一道人影从这一切忙碌的上空一掠而过,青襟猎猎,苍发仗剑,无视了那些猛地抬目而上的目光,径直落进了最深的庭院。六七道矫健的人影一瞬间围住了他,同一时间老人已面无表情地举起了腰牌,连前行的脚步都没停下:“仙人台鹤检无洞,奉公查办,扰者律处。”下一刻檐下房门被从里面推开,一华服男人迎了出来,笑道:“无鹤检,怎么这样急?我刚刚收到贵帖,然而现下实在挪不开身,便回了一封明日再约的笺子,没想到您没有收到”“我收到了。”无洞面无表情,“所以才即刻过来。”“”男人敛起了笑容,“鹤检是有什么急事?”无洞避过他继续往里:“我要看你们壬戌年十二月往后的所有账本,公账私账都要。”“这恐怕不大妥当”无洞顿住步子,一双锐亮的隼目发寒地盯住了他:“哦?你再讲一遍?”“无大人,不是金玉斋要妨碍贵务。”男人即刻含笑,“可二十年来的账本于哪个商会而言也太过强人所难”看了眼无洞面色:“无大人,您看您要查什么,我们立刻帮您翻阅,一定尽实尽全!”“话是要问的,但账我也一定要亲自查,我不会再说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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