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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那几尊瘟神,我环顾四周。
两年前,这里还是个著名的“鬼屋”。
上一任租客是个囤积癖,屋里全是垃圾,墙面发霉脱皮,电线老化短路。
刘大妈当时求爷爷告奶奶,根本没人租。
我看中了这里的户型和层高,签了五年长租约。
为了拿到低租金和装修许可,我在合同里特意加了一条:
“乙方有权对房屋进行装修改造,费用自理,甲方不得干涉。”
但我没想到,人性可以贪婪到这种地步。
我花了整整三个月,铲墙皮、重走水电、做防水、定制家具。
我把这里从一个垃圾堆,变成了一个拿过设计奖的极简风工作室。
所有的软硬装加起来,投入了不下三十万。
现在,这三十万成了她刘大妈嘴里“房子自带的精装修”。
成了她把房子溢价卖出五十万的资本。
而我,只配得到一千五的“施舍”。
手机震动。
是刘大妈发来的微信语音。
点开,嗓门大得刺耳。
“小赵啊,我警告你啊,走的时候把卫生给我搞干净!”
“要是敢故意破坏,哪怕弄坏一个开关,我都要报警抓你!”
“还有,那个智能门锁的密码发我一份,买家明天要带设计师来量房。”
我冷笑一声,回了两个字:
“没门。”
那边秒回,
“你什么态度!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断你的水断你的电!”
“你个外地佬,跟我斗?也不打听打听我刘翠花在这片小区的名声!”
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泼妇名声吗?
我没再理她。
我从抽屉里翻出了当年的装修合同,还有每一笔建材的购买记录。
全都在。
甚至连那一颗颗膨胀螺丝的发票,我都留着。
我又翻出了租房合同。
目光落在补充条款上:
“若甲方违约提前收回房屋,需赔偿乙方所有装修损失,或允许乙方拆除带走所有自行添置之设施。”
当初签的时候,刘大妈看都没看。
她当时只顾着数钱,还嘲笑我:“拆走?你能把墙皮扒下来带走啊?傻子。”
是啊。
我是傻子。
所以我把这里当成了家。
但傻子也是有脾气的。
我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强哥吗?我是赵阳。”
“对,上次那个拆除工程。”
“不是局部改动。”
我看着满屋精致的陈设,眼里闪过一丝寒光。
“是全拆。”
“我要让这房子,回到两年前的样子。”
“不,要比那时候更干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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